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嚴培明的十二生肖

2023-01-26

Image description 嚴培明與他的《大賽》(The Great Race)

過年對中國人來說是椿大事,新一年是兔年。關於生肖有個傳說,上古時玉皇大帝想以十二種動物為各年名字,方便百姓記憶,於是在自己生日當天讓牠們作渡河比賽,以賽果作排名,結果老鼠竟跑了個第一。擅畫肖像畫的法國華裔畫家嚴培明就屬鼠,兩年前Hennessy找來他畫兔年生肖,他馬上記起上述故事,繪製了6 米x 3.5 米巨型畫作《大賽》(The Great Race),一次過送上十二生肖動物。

TEXT BY 何兆彬

Image description 軒尼詩 2023 分別推出 V.S.O.P 及 X.O 農曆新年限量版都採用《大賽》作包裝設計。

我屬鼠,跑最快
「兩年前軒尼詩他們找我,要我畫2023年兔年,為中國新年畫畫。我想不要只畫兔子,我想把兔子放在大環境裡面,看牠們奔跑,通過這方法去表達這作品。」嚴培明說:「這件作品的靈感就是中國生肖。在中國過年很重要,我們從小過年, 今年是什麼年?是老虎?是兔子,這對中國人非常重要。遇上好年,像龍年虎年,大家都想生小孩。」他畫的正是那個生肖傳說,故事說老鼠騎了在牛的頭上,到臨衝線時盡力一躍,得了個第一,貓因為還在睡眠,叫不起來參賽,「因為我屬鼠,我就把自己畫跑得最快!嘿嘿。」

Image description 嚴培明擁有極紮實的繪畫功底,加上表現主義的狂野筆觸,風格獨特,他最擅畫肖像,這是他2009年的自中畫像。

嚴培明生於1960年,成長時遇上文革,後來復課沒有考上美術學院,決定遠赴海外學藝,他在20歲到達法國,邊打工邊讀書。後來他以巨幅的黑白肖像畫闖出名堂,95年參加威尼斯雙年展,同年開始在美術學院教授,2009年在羅浮宮舉辦個展,與《蒙羅麗莎》遙遙相對,他是繼畢卡索後第二位在羅浮宮開個展的藝術家,自此也參加眾多的國際展出。

嚴培明深受表現主義(Expressionism)影響。問他繪畫了多年,一直用西畫方式創作,可有感到華裔身份表達上的困惑,他說:「藝術圈沒什麼邊界,因為藝術語言是國際語言、繪畫語言,我只代表我自己。」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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父母支持
嚴培明在上海出生,父母只是普通工人,但對他喜歡繪畫,一直相當支持。流傳頗廣的一個故事,是他小時候曾佔用家中的餐桌作畫,結果家人站着吃飯吃了兩星期,「我爸爸媽媽對我有很大的幫助,他們也不懂藝術,但他們認為你畫畫的朋友都不會很壞,所以都很放心,讓你們混在一起。他們又發現我畫畫很安靜。爸媽都支持。這在精神上對我有很有的幫助,也不會講畫畫有什麼用。只要你不闖禍,不犯法,不變成流氓就很放心。」對於童年,他還記得的是自己有口吃,替童年的他造成陰影,但他把陰影變成了動力,尋找另一種不用開口的方法去表達自己,那就是繪畫。他記得,我小時候中國小孩多,讀書分上午或下午班,他一星期上上午、一星期下午,於是每天都有半天時間在家裡畫畫,或在學校的工作室跟朋友聚在一起畫,「六十年代中國差不多每家都有3-4個小孩,生了很多,學校又小,安排不過來,大家上午上課,下午自修,我就去畫畫。」

1976年文革結束,中國恢復高考,他在1979年高中畢業,本想考上上海美術學校,但竟然落榜,「當年所有上海的精英學生集中在一起,人比較多,人一多競爭就厲害。但這對我沒問題,一個地方失敗了,另外一個地方可以站起來,從這以後,我就想辦法出國留學。」在七十年代,遠在互聯網年代之前,對於法國,他只能依靠書籍去理解,「當時沒有互聯網,我看了一些法國古典文學,我是透過《紅與黑》、《巴黎聖母院》這樣的書去了解法國社會。我記得1978年也看了在中國有一個展覽,展出十八-十九世紀法國風景。因為看到了原作,就對法國很有興趣。」

Image description 嚴培明筆下的畢卡索。

二十歲去法國
到法國時他才20歲,不諳法語,「你想想,我一個出生在上海的人,到了西方國家,對我來說是很大的距離,語言又不會講。我重新去學法語,花了五年讀美術學院,從零開始。當時二十歲還年青,也不像現在的小孩有有錢爸媽。我是勤工儉學,一邊打工一邊養活自己,能夠這樣已經了不起了。」在法國,跟在中國要當藝術家可有什麼不同?「法國這社會比較平等,你做藝術家不看你出身家庭背景,只看你本人,看你作品,藝術就代表你一切。繪畫是一種語言,我認識好多人看到我作品後會稱讚,他們會說我初認識你你一無所有,他們也會感到很驕傲。」剛到法國時他定下五年計劃,而且不是一個五年,「我有五年計劃,五年讀美院,再五年發展,基本上兩個五年計劃完成,我就養活了自己,不是五個五年計劃。當時30歲,我成了全職畫家。」這很不容易吧?「我生活簡單,沒有汽車沒有房子,一無所有,只付房租,吃個晚飯,生活已很滿足了。」

年屆六十有二,享譽國際,當初要往法國的一切都達成了嗎?「沒有沒有沒有,作為一個畫家,你的追求是一生的,沒有一個畫家會說我會退休。繪畫是陪伴你一生的。」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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