梁家權：十年來吃不到的一碗粥

究竟是運滯，還是命中注定無緣吃到美味粥品？

至少十年啦，正如電視劇《巾幗梟雄》黎耀祥飾演的柴九向天呼喊：「人生有幾多個十年！」十年來，每一次來到油麻地寧波街的新興棧，開口第一句必然問：「有冇魚骹？」難得每次阿姐不會隨便直接回答，都必先問煲粥的掌火人，可是沒有一次得到的回應是「有」。人生不如意事十常八九，但從未如意過可是畢生的遺憾！

文：梁家權

新興棧在油麻地可算是吃粥的老字號，炮製魚粥最到家，據說每天消耗幾百斤鯇魚和大魚。生意愈旺材料愈新鮮，尤其是魚，愈鮮愈甜。新興棧捨得用銅煲，但天天在熊熊爐火上時刻煎熬，加上勺子碰撞兜刮，損耗率很大，銅煲比鋼或銻煲的成本高，但銅煲勝在傳熱快而均勻，對魚塊先爆香再滾粥特別配合，用銅煲是正路。

庖丁解魚

既然主打魚粥，此店將一條魚拆得巨細無遺，包括魚雲、魚鬚、魚骹、魚嘴、魚腩、魚卜、魚尾。大魚、鯇魚不似塘虱有條觸鬚，那麼魚鬚是哪個部位？原來是大魚的下巴，是口感十分滑溜的部位。

我最喜歡魚骹，尤其是骨窩之中那肉粒，肉質相當細緻。一條魚只有左右兩個魚骹，一碗魚骹粥是否就是兩個骹呢，十年來我都找不到答案。看着滾粥的大姐換了另一位阿姐，最近又換了一個男人，但不管哪個時段光顧，每一次都說沒有魚骹。不敢說店家只留給熟客，我只能當魚骹粥只存在傳說之中。

沒有魚骹供應下，總不能食白果轉身離去，只好退而求其次吃魚腩粥，當然亦會加一碟魚皮。這店子的薑葱任添，好此道如我，自然執一大把加點醬油與魚腩、魚皮享用。說來也覺得自己不知所謂，數天前光顧認真看賬單，才知道一碟小小的魚皮叫價29元，於是努力翻尋記憶，希望記起旺角知名粥店富記的魚皮價錢，但苦苦思量也記不起。

我數過，只有剪成大大小小共14塊魚皮，即是每塊值2元。這一次，知道價錢了，吃得更認真，畢竟有點肉赤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