最近兩星期在不同場合說過番薯,友儕說我中了番薯毒,有我的場合須嚴加提防,須知口罩只能隔濾細菌和病毒,卻擋不住臭氣滲透。
吃番薯放屁防不勝防,任我把口?過油都百詞莫辯,事關番薯纖維豐富,腸臟內的細菌協助消化纖維時會釋放出氣體,人總不能終日憋住一肚子氣,萬轉千迴谷到腸盡頭宣洩是唯一出路,這本是人體自然反應,只能怪它沒有芬芳仙氣而使人厭惡。
都怪一田、驚安の殿堂等超市搜羅多個品種日本番薯,堆在顯眼之處,誘使近兩個月來已悶到發慌的香港人動食念,蒸又好,烚又好,用焗爐烤又好,煲糖水也好,買一袋回去過口癮過日辰。
世界上並非日本番薯最好,近來時運低,買過3種日本番薯,甜味似有還無。番薯粗生之極,本是賤物,被富裕社會中產階級吃貴了。本地由西貢到大嶼山和南丫島,都出過靚番薯,凡夫俗子如我對「靚」的理解其實膚淺得很,一字解之曰「甜」,管你是蛋黃心抑或紫心,甚至是令人沒有寄望的白心。
大開眼界
去年在中山石岐附近龐大的沙崗墟市,看到有一攤販專賣番薯、芋頭、馬蹄、臍菇根莖類作物,品種之多教我等城市人大開眼界。的確開眼界,攤販將各品種番薯拿一兩個蒸熟,拗開一半全放在一個盤內,正是講多無謂,一目了然,香港賣番薯的店子若能有樣學樣,相信更能招來生意。
上世紀七十年代尾揹起背囊遊歷神州大地,吃了不少番薯,一角錢一斤,便宜是一個重點,而甜入心則令人永世難忘。又奇怪,當年在內地沒見過紫心番薯,而我早在中學時代與小女友在大嶼山銀礦灣小販檔已吃過。
話得說回來,十多年前揭發內地有人將番薯染紫,從此之後在內地不敢吃紫心番薯了。近年吃過紫得最動人的紫心番薯是在勝利道的華園餃子店,是來自夏威夷的產物。不過,幾貴,貴過日本番薯!
世上沒有無緣無故存在的物種,既生蛋黃心何以生白番薯?為白番薯講句公道話,對白番薯投以白眼,是有眼不識泰山。沙崗墟賣的白番薯其實不便宜,比蛋黃心還要貴,原來民間代代相傳白番薯對高血壓、糖尿病、大腸炎、關節炎有療效,對調理貧血和白血病有特別幫助,明乎此便知貴得有道理。不過,我等貪口福之欲,還是要心甜的。
(編者按:梁家權最新著作《沒有星星的美食》現已發售)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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